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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雙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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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的眼睛……怎麽也有鬼火?!”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緊緊箍住自己的男人,突然猛地一把推開他。

“這……這他媽是怎麽一回事?!”我拔出探花劍一路狂砍,沖出這間殘破而恐怖的廟宇,盡量使瘋狂的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握劍的手依舊抖得不行,整個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我他媽真的見鬼了?!

月夜,鬼哭狼嚎,廟宇裏發生什麽事情我已經無暇顧及了。由是,我飛快地掠上了一個銀杏樹,冷靜地對自己說:“這邊,這邊是茯苓鎮,這邊是廟宇,這座丘陵後應該就是開封郊外了!”

“我應該走這邊,救命,我滴娘親。嘔——好惡心!”強忍著想嘔吐的欲望,用我最大的力氣一路往更北的地方狂奔數裏,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喊著救命。

但腦中依舊清晰地記得——開封以南數裏郊外,夢裏鄉,白劍客在那裏有一間大宅子,燈火通明的大宅子!是了,就在遠方,是那裏了!

寒風在山野中呼嘯而行,狼群也在月夜中嗚叫幾聲,我踏著樹上的枝丫飛快地向著開封南邊郊外的方向奔去。

沿途每踏過一次枝丫都膽戰心驚著,生怕底下會有些什麽鬼手將我一世風流的段花給扯下去,一路地只敢目視前方,好害怕一低下頭,臥槽?!又一大堆黃色鬼眼盯著我、又有一堆鬼臉在蠕動?!臥槽,沒有沒有,不要自己嚇自己。眼下真的是求著老天爺能讓我趕緊狂奔到大哥的住處了!

以往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首先想到的必定是哥哥,如今亦是。

“我滴哥哥啊,救命啊,我撞見鬼了!”我一邊嚎哭一邊飛奔,如此之舉應該是我段花在成年之後最不堪的、最狼狽的畫面了。

約莫飛奔了五六裏,遠處終於冒出了一群光點,是夢裏鄉的住宅無誤了。由是我一邊一把抹著眼裏一邊熟悉的大宅子。“噠、噠”地踏著屋檐,終於,終於找到了……

裏面燈火通明,顯然是有人的。澡房上的煙囪上冒著騰騰熱氣,是了!有人在沐浴,不管是誰了,我仿佛是見了救星一樣,慌忙地跌下去,撞開大門。

落地闖入後看見的水煙朦朧的堂內四周什麽都沒有,而浴盆子裏則只有一個人,一個怔在那裏一臉驚訝的人!正是夏老哥無誤了,跌進去後我已經能想象出自己是如何狼狽不堪了,哥哥就在眼前,見了他後,我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隨後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但對於哥哥而言,想必眼前之景的窘迫,是從未有過的。只聽夏老哥一拍澡盆,大吼一聲:“臥槽?!段花你有毒!臥槽?!我他媽,你他媽……你瘋了?!”

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著,吼道:“哇——我撞見鬼了,我被鬼摸了!哇嗚嗚嗚嗚——”

“不是。”夏老哥裹上衣物,走過來蹲下著急地問我:“不是,你怎麽了?別哭啊……”

“要死啦!要死啦!都是鬼!”我喊著。

“別哭啊別哭啊,這兒都是人,哪裏來的什麽鬼啊?”夏漸明溫聲道,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聞言我慢慢擡頭想看那張熟悉的臉,但是看到的人臉竟然……竟然也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也有綠光!想必我的瞳孔必然瞬間放大。

看著他,我喃喃道:“哥……你的眼裏怎麽有鬼火?”

他無奈道:“身上有沒有辟清丹?吃一顆。”

……

恍如大夢初醒,在短短的時間內我大概了解了我發生了什麽事情。進了鬼鎮之後,我看見整個鎮子裏的人都不正常,甚至從一開始就見到了鬼火,直到現在甚至連在夏漸明的眼睛裏也看到鬼火,顯然的,出了問題的,是我自己。

我將事情的原委、發生和經過全數告訴了夏老哥,眼下已經是鬧得深夜時分了,夏老哥把自己裹得很匆忙,由是我倆均是衣衫不整。而然現在我的靈臺已然清明。

只是餘波未平,如今大浪又起。

夜深,驚恐過後的亮堂屋子裏十分靜謐,但此刻門外卻忽然想起了一把聲音,一把驚訝而憤怒的聲音:“你們……你們在這裏幹嘛?!”

“我……”我回頭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豐滿、風姿綽約的貌美女人,提著一個燈籠在昏暗的夜裏站著長廊中。

“哥,她是誰?”我怔住。

夏老哥吼道:“她是你嫂子!”

“什麽?!什麽?!”我又問了一遍。

“她是你嫂子。”夏老哥重覆道。

聽他這麽一說,原先被鬼嚇住的陰影已經消失了一大半。“大哥你終於娶了妻了?!普天同慶啊!”我坐在地上,滿臉淚痕卻帶著欣喜而驚訝的神情地看著老哥。

“去去去……”夏老哥擺擺手。

風姿綽約的嫂子的身子僵在冷風中,一臉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老哥,怔怔地問道:“你們,怎麽一回事?”

……

明晃晃的廳堂,堂中坐著三個人,分別是嫂子、老哥以及我。我極不情願地回憶起方才的可怖經歷,然後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捋了一遍,將這些事通通告訴他們。

夏老哥指著我罵道:“我說段花,你撞了鬼你也別在我洗澡的時候沖進來行不行?啊,小王八。”

我頓時叉腰罵道:“誒,夏老哥你這可不仗義了,好歹你老妹我也是給嚇著了才第一時間想起來你在開封城南郊外有間宅子。我說我什麽時候變成小王八了?!你還秦川大汪,汪汪汪!”

夏老哥被氣得站了起來,繼續罵道:“誒我說你這小兔崽子是不是長志氣了,信不信我把你揍一頓?等會就把你像丟屎盆子一樣丟出去!”

聽他這麽一說,我立馬慫了,趕緊搖手說:“別別別!”

“噗嗤!”一聲,嫂子樂開花了,她溫柔道:“漸明,這可愛的小兔崽子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妹妹吧?”

夏老哥看了嫂子一眼,眼神溫柔得不得了,溫聲說:“嗯。”

我笑著對老哥說:“老哥!這位貌美如花的嫂子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心心念念的那個喜歡的女人啊~”

夏老哥擡手就想一頓抽,我趕緊躲到嫂子身後去。

嫂子笑瞇瞇地問哥哥:“是不是呀?”

平時風流不羈放浪形骸的夏老哥瞬間沒了氣焰,又溫聲道:“嗯。”

嫂子把我拉過來,溫柔地說:“段花~江湖上明傳一時的流花隱兔,段花,是你不錯吧?”

“是我是我。”我答著。

“我聽過明漸跟我說過你們的事,你們兩兄妹真有趣。對啦,怎麽最近跑去茯苓鎮當女道長去了?”嫂子摸摸我的頭,溫聲道。

由是,我又將和宋祁濂的事一五一十地與他們說了個遍,他們也恍然大悟了,念叨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間大宅子裏,原本應是沒有什麽事情值得我再擔心的了,只是在歡聲笑語中,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怪異的敲門聲“督、督、督!”

“哥,你聽?”我躲在嫂子後面小心翼翼地問。

“督、督、督!”那真詭異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了!老哥竟然闊著步子爽快地就把門開了。

“不妙,不妙!”我心道一連串的不妙。

只見門外冷風中佇立著一個道人,穿著墨衣白袍,背後背著兩把寶藍色劍柄雙劍的道人。我的心一沈,他的臉也一沈,宋祁濂沈聲道:“雲隱,回來。”

原意盤算著死活不肯走的我是穩穩地躲在嫂子後面的,豈料夏老哥毫不留情地將我提了出來。我蹲在地上不肯走,他便像抱著屎盆子一樣把我抱起來,向宋祁濂走過去。

只見宋祁濂的眼神微微變了,稍微不愉悅。估計是方才推開了他,讓他獨自一人留在那裏吧……“誒誒,段花,你今晚的表現著實差!”我暗自批評著自己。

哥哥離宋祁濂越來越近,宋祁濂的臉色就越來越黑,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吃一顆辟清丹不夠,餘毒未清了。

我在哥哥的耳旁悄聲道:“為什麽不讓我留下來!嫂子救我,救我!”

哥哥小聲呵斥道:“滾滾滾!別打擾老子的好事!”

“你你你,你什麽時候娶了老婆都不告訴我們!”我小聲反駁道。

“就你這色胚!告訴你,你還不整天纏著你嫂子玩鬧,你嫂子哪裏有時間陪我!”老哥對我指指點點道。

他又提醒了我一句:“別忘了,下月初三層雲峰上決戰鬼太子,孤獨師兄也在,你為我助戰。記得了!”

我狂點頭。

俗話說得好,醜婦終須見家翁,如今夏老哥終於把我這“屎盆子”送到宋祁濂面前,他拍了拍宋祁濂的肩,說:“大兄弟,我老妹這一屎盆子就交給你了。”

於是“屎盆子”就給道長扛著,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夏老哥說過,讓我也覺得怪不好意思了,見著了別人一溜煙地就跑了。

他忽然開聲道:“我找了你很久了,怕弄丟你了。”

被別人一路扛著,我也怪不好意思地,悄聲道:“因為我害怕啊……”

他頓了一會,才溫聲應道:“嗯。你的毒解了?”

“解了……我好像已經明白了鬼鎮是怎麽一回事了。”我趴在他肩膀上說。

他不說話,我只好自己說:“其實你是知道出問題的是我對不對?”

“嗯。”他應了一聲。

“方才我捋了一遍,你且聽聽我的思路。進鬼鎮時,我們兩個人都發現了這裏的人每一個都不正常,然後他們擡頭看我們,我看到他們的眼睛裏有鬼火。”我找尋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趴好,繼續道:“其實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們每個人的眼裏,看別人眼睛時,都是有鬼火的!”

“甚至……你知道嗎?中毒過深之後,我看你們的臉都是黑灰色的。我才中毒了一天就這樣,所以……我不知道他們那些人中毒了這麽久,究竟要經歷什麽樣的精神折磨……”說到這裏,他停下腳步了。

“雲隱,你……知道為什麽我讓你蒙住眼睛了吧。”他道。

我沈默了一會,說:“而且今天鬼鎮發生的動亂,應該也很血腥對嗎?”

“是的。”他道。

“所以今日子在神游的人,他們都是活著的人對嗎?”我低聲道。

他沈默了一會,也低聲道:“是的,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算活著……”

我聽出了他的話裏充滿了悲傷與無奈,安慰他道:“道長,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很多的人遭受到苦難,但是至少他們還有機會被救啊。”

宋祁濂說話時,我已經感覺他的一顆心已經沈下去了。他說:“雲隱,也許這就是你的過人之處吧……”

換做平日,我一定會說:“那是啊,謝謝你誇獎了喲!”

可是這天,我平靜地應了他一聲:“嗯。”

月夜星辰,寒風依舊呼嘯而過,我冷得打起了哆嗦。

他沈聲道:“方才在廟宇裏的的……”

聽到這裏,我不禁又打了一個哆嗦。

他繼續道:“都是活人。尋常鬼怪是進不來的,看樣子他們是想逼退我們。”

“是麽?”我拍拍他後背說,“你放我下來,我血液不大流通,放我下來。”

於是他將我放下來。

我抱臂涼涼道:“他們的扮相,真的很惡心。”

宋祁濂仰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說:“是了,極其惡心。”

“你知不知道我們進鎮時,有一個黑影閃過?殺氣,我察覺到很重的殺氣!”我蹙眉道。

他怔在原地,有些訝然,說:“這個,我沒有發現。”

我蹙眉道:“竟然沒有發現?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我蒙上眼睛的時候,茯苓鎮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祁濂靠近了一步,嚴肅地一個個字讀出:“驅、屍、魔。”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不禁訝然道:“驅屍魔!”

“嗯。”他點了點頭。

我暗想著,我心中的猜測是不錯的,因為在被牽著離開的時候,我聽到夜晚的長街上傳來了一陣鈴鐺的響聲,當時我便懷疑,是不是驅屍魔。

驅屍魔並非什麽魔,而是人。而他們最顯著的特征是,無論走到哪裏都會伴隨的鈴鐺響的聲音!即便我不是一個正經的修道之人,我也知道“驅屍魔”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他們是通過手杖上的鈴鐺聲來操控走屍的。

“驅屍魔”這個名字在江湖上也流傳了許久,只是它想來詭秘,人們大多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但是我知道,驅屍魔乃是一種專門通過秘術來操控死者行動,甚至是說話的人,他們大多面目醜陋,常年穿戴神秘,當然了,他們是與屍體打交道比較多,尋常人能夠見到驅屍魔的真容的,乃是少之又少。但操控的這種秘術,與傀儡術相比卻要卑鄙得多,□□控者靈活度低,攻擊性不想,但是卻十分的惡心!

而驅屍魔則一般來自於雲滇,很少會有人出現在襄州這種中原地帶,這,也是一個疑惑之一。

“所以我今天聞到的腐臭味,足以說明今日我們所經之處,遍街都是屍體?!”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嗯。”他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連貫說出:“那麽,從我們一進鎮開始,所有活人身上的不妥,顯然都是中毒所致,導致他們眼中看到的我們,甚至是其他人,都是恐怖的!”我踱了踱步子,緩緩道,“如果這個猜測是真實的,那麽茯苓鎮上的人都癡癡呆呆的原因,也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茯苓鎮上的人因為多年以來所見到的人和事都是恐怖的,常年忍受精神折磨,故而癡呆。

宋祁濂沈思了片刻,道:“是這樣,但是我們還要找出來是什麽毒所致,才可以證明這一點。”

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繼續說:“之後,我記得馬車停了下來,大部分活人都因為來了一個什麽東西而落荒而逃,而來的,正是驅屍魔對嗎?”

宋祁濂和聲道:“對的,驅屍魔出現後,周圍的地方一定會出現喪屍。”

我追問道:“那後來呢?你是砍殺了喪屍也把驅屍魔一並清除了還是?”

“他逃了。他操控眾喪屍圍攻我們時,自己卻脫身了。”宋祁濂道。

我抱臂皺著眉,不禁暗嘆:“能夠驅動屍體行走已經是不易,這人竟然還能夠操控死屍攻擊人,看來這個人不容小覷。”

但是我怎麽隱約覺得,今日我在車廂內察覺到的那股殺意,並非來自驅屍魔的呢?

“這麽說來,他是在向我們示威了。”我垂眸道。

“以及在廟宇裏的活人,他們更像是想逼走我們的。”宋祁濂沈聲道。

“還有!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離開茯苓鎮,離開得太簡單些了!”我的眼眸一亮,看向前方漆黑漫長的道路。

作者有話要說: 走屍並非什麽鬼怪,這篇文全是物理操控buff,沒有鬼神,另外段花也是不信鬼神的,她這下是嚇懵了。

咳咳,段花這種騷氣操作,闖進哥哥的洗澡房的操作是小時候養成的。小時候夏漸明就帶著段花四處走,後面回憶殺會詳細說到。

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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